奸臣上位手扎:与凰为盟-古代言情小说-主角: 顾华采, 安景臣

第1章 遇害·转机
永和十五年秋
深夜子时
正是电闪雷鸣,风雨交加时。
热......
很热......
顾华采身处残败不堪的房间里,蜷缩在并无一物的床上,雨水顺着房顶的破漏处渗进来,一滴一滴的滴进她的身体上,直让她瑟缩不已。
好冰......好凉......然而她却无名觉得很舒服,甚至微微仰起身子,想要更多……
她眉头微皱,面露苦色,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,意识在喧嚣,身体却无能为力。
是那杯茶水,她猛的想起!
正是刚用完晚膳,双福递给她的,而双福是二娘安排在她身边的人,怪道平常向来待她应付了事的双福今日竟会如此殷勤!
而她也是在喝下那杯茶水后就意识模糊,想着可能是累了,便到床上休息,然而她却只觉得越来越热。
这样的天气,却是这样的感觉。
若不是发烧,便是……
顾华采通红的脸色上现出一抹恼怒。
“连翘……”顾华采尚报了三分希望,久久没有听到回应,也不得苦笑,既然二娘设了这计,又怎么会留下人来救她呢?
轰隆隆——
雷声骤响,随之而来的是掉落下来的房梁上的木头,正巧落到她的身侧,压垮了顾华采心头最后一抹犹疑。
她不能再继续下去了!
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!
她不能让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得逞!
她不能……成为娘亲一生中的污点!
身体只稍微一动,床板就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,她的手勉强撑在墙边,微坐起了点身,脑中又是一片眩晕。
忽然觉得外面吹进来了一丝冷气,顾华采甩了甩脑袋,有一瞬间的清醒,挣扎的推开了窗户,凉风夹杂着点点雨滴顿时扑面而来。
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,随着房梁倒塌,整个屋子都摇摇欲坠,不时有东西滚落,顾华采抱着身体瑟瑟发抖,她知道她必须要出去。
若不然当真是要被砸死的。
啊——
顾华采只觉得巨大的冲力而来,而她整个人都被压到了地下,钻心的痛意席卷,血液顺着单薄的衣服渗出,她只用手一触摸,便觉得满手黏湿,艰难的向前甬动,她试图逃离,却每动一下,都觉钻痛。
她向来自诩坚强,从不许自己哭,此刻却再也忍不住。
可叹这不公的命运,她也曾是顾家最是得宠的小女儿,却在母亲自请进去佛堂那一刻成为弃子,被远送至这荒芜地方,再也不得见父母,被人冷落,被人欺凌,分明也该是掌中花,却过得还不如牲畜!
而如今更是面临着死亡的威胁,在这一刻才明了,没有人会来救她,那进入佛堂的母亲不会,那狠心抛弃她的父亲更不会,更不论那些别有用心之人,枉她每日里常常幻想,会不会有一天,父亲会想起还有自己这样一个女儿!
简直是白日做梦!
顾华采凄厉的惨笑出声,她在最最绝望之际反而生出了强烈的想要活着的欲望,没有人要来救她,她就自救!
有人想要她死,她偏偏就要活着!
她不仅要活着,还要好好的活着!
顾华采忍耐着那钻痛之意,在地上一寸寸的往前爬着,终是爬出那破败的屋里,雨水倾泻而下,浇灌在她越发火热的身体上,清凉之意顿现。
而身后的屋子也顿时成为一片废墟,她在瓢泼大雨中回头看,那便是她堂堂顾家嫡女居住了两年的屋里,真是可笑!
她用手磨砂着腿上被划过的长长伤口,血水因着大雨的冲击,并未结痂,反而愈加严重的趋势,就当是一个教训吧……
只是不够——
还不够——
在最初的清凉之意褪尽后,雨势尽管并未减小,反而还越来越大,可她就是觉得不够,还是太热!
她漫无目的的向前爬着,嘴唇干涸,裂出缝来,却还是死命的咬着,脑中晕晕沉沉,已是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,只是渴求着这雨水能大一点,再大一点……
只是它好像消失了,顾华采近乎懵懂的向上看去,难不成雨停了?
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把伞,将风雨阻隔,真是讨厌极了!
她又移动了身体,想将身体置于风雨之下,感受那难得的沁凉之意,却摸上一个硬物,那好像是一个人的腿,她顺着往上摸去,却感觉那身体僵硬了一下,耳边一阵抽气声,下一瞬,顾华采被人像拎小鸡一般的给拎起,又给抛了出去,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弧度,她被那人给抛落在地。
她有些口渴的舔了舔唇缝,好像似乎触感不错呢,顾华采仰起脑袋,回味起来,只看到那男人。
他容貌不辨,神色不辨,通身与夜色融为一体,唯可辨其身形,带着浓浓的疏离之感,让她……望而却步。
可是真的有些……舒服呢。
色心占了上锋,顾华采又向前爬去,不过刚触碰到那人的鞋……
安景臣眉头皱起,带着一丝不可思议,一丝探究,向后退了一步。
眼看着就要到手的食物就此离开,她顿觉可惜,又锲而不舍的上前。
这一次安景臣没有退后,任由她触摸,她借由着他的支撑,一步步站了起来,却像是没有骨头一般,依偎在他身侧,手颤颤巍巍着解开了他的衣领上的第一颗扣子,不过刚触碰上那冰凉的肌肤……
“唔……”顾华采溢出一丝满足的叹息,只觉得身体上的燥热也褪了几分,这突如其来的发现让她惊喜,她却尚不满足,又伸出了魔爪,开始解他第二颗扣子。
安景臣只冷冷看着她动作,目光中隐隐有火花迸出。
在这样的注视之下,哪怕顾华采神智尚不清醒也打了个颤,这人真是好生凶狠的样子呢,吓死了个人,她有些埋怨的继续着手上的动作,没有见他阻止,胆子便也大了几分。
不过是个纸老虎呢,作什么一副吓人的样子,有些痴痴的笑着,吻向了那看似遥不可及的人,毫无章法的如同啃咬一般……
安景臣目光攸的变深,握着伞的手微微加深,另一只手却是抓住了她的手腕,幽幽深夜中,散发出危险的光芒……
第2章 他与夜色
顾华采的手腕被握得生疼,被迫离开那方甘甜,犹自不甘心的向前挣扎着,她手脚并用,毫无规律可循。
安景臣只觉得额头突突的疼,“听话!”已是带了几分严厉的口吻。
“不要!”顾华采愣愣的看向他,又带了几分委屈的颤音,“难受……”
她靠近,他后退,却是带了几分妥协。
被雨水浸湿了的身躯紧紧的贴着他的,他有一瞬间的迷茫,却又如触电一般的推开了她。
她脱离了雨伞的遮盖,又置于雨水之下,欲向前又被他用眼神给制止,那样凶狠,像是要吃人一般,即使她神智并不清醒,却也被吓着了。
只是迷蒙蒙的双眼控诉着他的行径。
那样委屈,竟让他有一瞬间的错觉,好像是他欺负了人家姑娘一般,可分明被轻薄的人是他!
手心的触感仍然在,那样灼热,他好像明白了眼前姑娘为何如同色中恶鬼一般。
不过……他不是专给人解药的。
安景臣打伞欲离开,顾华采一见到口的食物就此离开,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追了上去,她脚步不稳,不过刚迈出了一步就要跌倒,心未动身体却已先行,他用手扶住了她的身体。
她委屈至极的撇撇嘴,却是如八爪鱼一般,紧紧的抱紧了这得之不易的食物,“这是……我的……你……坏人……”
满是防备,又外带小心翼翼,就像是他养的那只……小狼狗一般。
这发现让他的疏离之感褪去了几分,安抚性的摸了摸她的头,又在她骤然放松之时点了她的穴道,顾华采的动作戛然而止,只剩下一脸愕然,愣愣的看着他。
她看着他退后,在离她三步的时候却停了下来,“想来与失身相比,淋上一场雨该好上许多。”
“不要……”她无法动作,只能央求,被雨淋湿的身躯微微颤抖,落魄至极。
安景臣只当她神智不清,并未予理会,只拭了拭额头上的汗滴,转身欲走。
左脚却被人抓住,“不要……走。”又是那熟悉的声音,他狠心用力拔出。
她气愤至极,羞恼至极,也……害怕至极,狠力的抹了一把嘴角因冲破穴道而流出的鲜血。
紧接着就抓住他的衣角,“求求你……救救我……”
已是恢复了几分神智,她听得到离她不远的地方,传来的脚步声,越来越近。
他自然也听到了,不过却并未当成一回事,不过是别人的事情了罢。
“救我……”她死命的抓住眼前的那方衣角,这是她唯一的生机会。
顾华采顺着那抹衣角不断向前,雨伞掉落,他也被拽的失去平衡,顺着跌倒在地,她覆于他身,呵斥道:“闭嘴!”
安景臣从未见过这样强词夺理,倒打一耙的人!
方才还在求他,如今这一脸嫌弃的表情是作何?
哪里知道顾华采不过想着将他给拉下了水,接下来就是不救也由不得他!
双目相对,俱是一震,耳边传来近在咫尺的声音。
“怎么,你找到了没?”
“还没,想必被压在了废墟下面了吧。”
顾华采悲怆一笑,想来二娘给她下了药还不够,还等着人给她收尸呢!
又传来与方才不一样的声音,“倒是可惜了,就这样死了……”
有一人不解问道:“夫人想要的不就是这样吗?”
却是一声淫笑,“夫人可没想让她死的如此简单,可惜了如花似玉的五小姐了……”
旁人俱是反应过来,又是一阵哄笑。
领头的人道:“四处都再找找,别留下什么活口。”
顾华采内心一阵紧张,若不是因为有夜色掩护,再加上雨水冲刷,他们在的这处怕是早就被发现了。
却撞上一双戏谑的眸子,“五小姐?”这是顾家的庄子,自然是顾家的五小姐了。
可安景臣是见过顾五小姐的,虽说时隔许久,可也相差太大。
她怒瞪向他,“住口!”心口却砰砰砰的跳,只注视着远处。
却见有一人正往这儿寻来,离她不过五步,顾华采一阵紧张。
安景臣只轻叱一声,合着这是个欺软怕硬的主,一碰到厉害的人就知道怕了,可也不过就是个家奴而已。
他往过扔了颗石子,“谁?”那人立马朝着四方看去。
“看你了。”安景臣将腰间的短刀给她。
顾华采低头看了看,重重的握向短刀,似乎在下决心。
“难道你不敢?”他嘲笑道。
“不,我可以的。”她想起方才因为房屋倒塌而生出的浓浓绝望,又因为被下药而生出的种种窘迫,将尊严扔到脚底下给踩碎的感觉,当真是不好极了!尤其是现在,生命遭受威胁,没什么是不行的。
即使是杀人,更何况,对面的那个人是要置自己于死地的,在自己生和被杀死之间,她选择前者。
只一瘸一拐的向前走去,她逐渐靠近,握着刀的手颤抖着举高。
那人察觉过来,转过身去,只来得及发出一声“五……”,眼睛瞪大,就倒了下去。
她看向自己握着刀的手,满是污泥,肮脏不堪。
又将插入他胸膛的短刀给抽了出来,鲜血迸发出来,直射向她的脸上,她伸手去触摸,只看得到一手的鲜血,随即便晕了过去。
安景臣轻揽她入怀,俯视道:“真是没出息。”
看也没看四面而来的举着刀的人,冷冷道:“素歌,这儿就交给你了,记得留活口。”
痛……
头痛欲裂……
挽月阁中,雕花木床上,顾华采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,慢慢的睁开了眼睛。
这里是哪里?
她看向了四周,檀木香味沁入鼻心,让她有一瞬间的迷乱。
不过一个小小的房间里,入目所能见的只有旁边的一个书橱,这不是她的屋里。
恍惚想起,好像她所居住的地方因为一场大雨给冲倒了。
那样破败的屋子,枉她还生活了两年之久。
好像还有人追杀她,然后她晕倒了。
晕倒之际,有一个男人救了她,是谁?
甫一坐起身,就看到了自己身上穿着的崭新的衣服。
这……也不是她的。
脑中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画面,她顿时乍舌,一定是做梦,一定是这样的。
“小姐,你醒了吗?”敲门声响起,是双福的声音。
顾华采刚一听到这声音还以为是在做梦,她怎么敢,在刚给她下了药后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她的面前!
却也正好,她的怒气正愁没地方发呢!
第3章 惩奴·救美
“进来吧。”
顾华采调整了坐姿,好整以瑕的看着下首。
双福立于下侧,看到还依然安好的顾华采,露出了诧异的神色。
“小姐淋了一场雨,是该喝点姜汤暖暖身子。”双福手中端着药膳呈于顾华采面前,垂下眸子,很好的掩饰了眼中的一抹狠色。
她“呵呵”笑了两声,手伸到了半空中,却又收了回来,“想来它还烫得很……”
双福一个不稳,差点给倒了,忙道:“小姐正是受了寒,才该趁热喝。”
当她是傻子吗?在刚喝下了那杯带料的茶水后,还能毫无顾忌的再喝下双福呈上来的东西。
那就不是傻,而是蠢了!
“我受了这么大的惊,连翘怎么没有过来?”顾华采满是嗔怪的说道。
双福面有得色,“连翘那丫头这会儿不定在哪儿躲懒呢。”
她莫名嗅出一抹不寻常的味道,连翘向来不曾离开她半步,更不论说在她受伤过后。
沉沉的闭上眼睛,她作闭目养神状,却是想着那日好像是刘管事着人叫走了连翘,就再也没有回来……
双福只好端着药膳立于床边,等着顾华采睁开眼睛。
哪知这一等就是个把时辰,双福觉得自己脚心发麻,双手颤抖,不由露出一丝不耐,若不是夫人吩咐了定要顾华采喝下这碗姜汤,她定然不会在这儿受这罪。
不过只要顾华采喝下之后,她就可以被调回顾家,想到这里她又有了一丝得意。
待到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梳理顺之后,顾华采才缓缓睁开了双眼,正好看到双福未及时掩下的得色,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极淡的笑容,十指微抬,“凉了吧,给我。”
终于见顾华采醒来,双福急于将手中这烫手山芋交出去,不免有几分急躁,只往她手中塞去。
哪知顾华采根本不准备接,只是伸手作了作样子。
啪……
她未曾用力,双福又早早的放开了,便使得这碗药膳尽数给洒到了地上,精致的瓷碗也被摔落。
状似有气无力的随意一瞥,却看到洒了一地的姜汤逐渐冒起了白沫,她胸口起伏不定,当真是欺她无人管,做坏事做到这样明目张胆,竟是就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要将她给毒死!
顾华采从床上起来,一步步走近双福,“你真是大胆!”
双福内心也是“咯噔”一声,没想到竟然会成现在这个局面,当真是棘手,不过料想就是被发现也没什么大碍,只要五小姐死了,就是死无对证……
双福扑通一声跪地,“没能端好药膳,烫到了五小姐,是奴婢的错,要不奴婢再去给你端上一碗。”诚惶诚恐的面容上却现出一抹轻蔑。
她手颤抖着指向双福,嘴张张合合终是没有说出什么,却是直接甩了双福一巴掌,用尽全身的力气。
双福自从跟在顾华采身边后就没受过这样的侮辱,以至于失了分寸,还以为自己是半个主子呢,也是腾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,捂住自己被打的侧脸,“奴婢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,竟引得五小姐大动肝火!”
她冷冷的看过去,双福竟隐隐被这一眼看得心惊,她印象中的五小姐向来与人和善,从不曾有这样凌厉的眼神,只安慰自己应该是看错了。
“这第一错,你目无尊卑,本小姐指责你,你就该好好听着,却敢反驳,是想说我说错你了吗?”
“奴婢……没错。”
又是“啪”的一声,“我不过刚刚说了你,你就再犯,这记性也当真是差极了!你再说说你错没?”
“错了!”双福很是不甘心的说道。
她满脸讥诮,“我问你话居然不称呼奴婢?”
“奴婢错了!”
顾华采满意的看着双福如今这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,人在安逸的环境中生活久了,就忘了本分,她就是再不堪那也是主子。
“既是错了就该受到惩罚,你也知我向来心善,就罚你自打耳光吧。”
双福不可置信的看向她,她活动了活动手上的筋骨道:“难不成要让我亲自动手?”
方才火辣辣的一巴掌犹自还响在耳彻,双福冷不防抖了抖身体,“不……奴婢不敢劳烦五小姐。”很是不甘心的打向了自己的另一侧脸。
“继续。”顾华采冷不防道:“这第二错,错在你疏离职守,昨夜本小姐遭受生命威胁,你可在哪里?”
“奴婢……”
“你的解释我没空听!”她咄咄逼人一反往常,“第三错,你刚刚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,你昨晚做了什么不用我说你也清楚,狼心狗肺竟敢害我,你说你,该不该死!”
双福手上的动作顿时停下,在撕破了脸面之后反是胆子大了起来,“五小姐这回是真的错了,可不是奴婢要害你,真正想要你死的是夫人!”
她眼神忽暗忽灭,看着双福里像是看着一个死人一样,“你说的可当真?”
“要不然?”双福弯下腰拾起刚刚摔到地下的碎片,“五小姐你说说,奴婢现在是等着你发落,还是就这样杀人灭口呢?好歹你也能留一个全尸。”
真是胆子大到没了边,顾华采猛的向后退去,捂住胸口却道:“不可能,二娘怎么会这样狠心,定是你污蔑她!”
双福大笑出声,笑她的天真,“你以为夫人是什么好相与的,她早就恨不得你死呢!”
身体没了支撑,她跌坐到身后的床上,“怎么会……双福你真是满口胡言!
你要做什么……”
她的口被双福捂住,惊恐的看向那离她越来越近的还冒着热气的瓷片。
“五小姐,你就去死吧!像你这样蠢笨又软弱的人,干什么活在这个世界上,没的蹉跎奴婢双十年华陪你耗在这里!你死了奴婢就可以回去了,这是在做善事,你该高兴!”
“不……”她张口就咬向双福捂住她口的手,双福吃痛放开,伸手就欲打她,她却先一步就向后瑟缩着躲过,身体颤抖,像是害怕极了,嘴角却是勾出与此情此景极不相衬的残酷笑容。
“原来这就是安平侯府的家教,竟容得一个丫鬟骑到主子头上去。”一清冷至极的声音传来,安景臣倚在门边,别有一番嘲讽意味的说道。
第4章 栽赃·陷害
乍然听见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,顾华采尽管早有准备,身体也是一僵,就是昨夜,这个男人见过她所有的不堪与狼狈,这也就罢了。
尤其是她还曾毫不知廉耻的央求他……
暂且压下心中涌动的浓浓不安,她小心翼翼的看向了门外,整理了整理因为刚才争执有些凌乱的衣衫,这才重新站了起来。
双福正欲行凶之际却被人抓个正着,也是羞恼,不过看门外的人的衣着,就知道非富即贵了,脑中忙思考起来等会儿的说词。
这时刘管事带着讨好的说道:“是这奴婢不知礼仪,奴才下去了就罚她。”
双福这才松了一口气,刘管事为人处事异常圆滑,平日里虽然不曾欺侮五小姐,但若是看到别人欺负她,也只当作看不见。
尤其是她双福可是夫人的人!
这才跪下,想抢在顾华采说话之前先将罪名给她安上去。
“刘管事……”顾华采张口欲语,却又欲言又止。
刘管事看了看安景臣,他只冷眼旁观,倒让他有几分拿不定主意。
若在平常肯定就是打发了过去,可今天却不同,还有这么个贵客在旁,尤其是这位贵客对五小姐的态度,似乎有些不一样呢。
只从屋内的只言片语中得出一些,便问:“五小姐,不知您可以出来吗?”
这是女子闺房,尤其里面那位正经算起来也是个主子,以前不注意也就罢了,可现如今不是有个贵客在旁呢。
要让这位爷拿捏住侯爷治家不严的把柄,他也就难做了。
“这就出来了。”她能听得出刘管事话语里的沉思,以及口气里的转变,料想是因为他罢,就是不知他是谁……
才掀开帘子,有戏谑的眼神划过她,她努力集中心神,没有去看他,“我也是刚刚醒来,就见双福端过来的一碗药膳,不过昨夜淋了一场大雨,力气不足才将碗给打翻,哪里知道……那竟然是掺杂着毒的姜汤!”
她越说越气愤,整个身体都止不住的颤抖,丝毫不让人怀疑其中的真实性。
“尤其是她竟然还敢污蔑二娘,说是二娘要她端来的,我实在是气不过,二娘多好的一个人,竟然让她这样污蔑!”
这口口声声却是替别人鸣不平,她知道她一个被弃孤女的身份,尤其是还没有利用价值,她的生死不会被人看在眼里。
可若这事掺杂上荣国夫人的清誉那就不同了!
双福太过嚣张,当真以为这里山高皇帝远,凭借着荣国夫人的看重就能为所欲为,然而若涉及到她的二娘荣国夫人,谁又会保她呢?
不过是一个马前卒罢了。
“不是,不是这样的……”意识到自己现如今处于何种境界的双福立马开口反驳,却是有些语无伦次。
“不是怎样?你是想说不是二娘让你做的吗?”
双福闻言立马点头,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。
顾华采面色攸的变白,“所以是你自己想要害我,我……究竟是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!”
众所周知,顾府五小姐素来与人为善到近乎软弱的地步,对待下人更是不曾疾言厉色,更遑论于服侍自己的双福,而双福却狠下杀手,不免让人心惊。
顾华采鼻子通红,看着可怜极了,“你想害我也就罢了,竟然还想陷害二娘,你当真是其心可诛!”她只失望至极的看着手足无措的双福,内心却是一阵畅快,她先前待双福好时,双福不知道珍惜,反过来害她,就不要怪她如今不念主仆情谊!
双福只来得及一遍又一遍的摇头,却不知该如何分辨,好像不论她怎样说都是错的。
“我知道自己也不过就是个名义上的主子,即使是被害也没人会为我讨个公道,双福她意图谋害我也就罢了,却诬陷二娘,当真是可恶,这样不忠不义的奴才,要之何用?
刘管事,你说我说的对吗?”
她以退为进,只求能给自己讨个公道,这须臾数年,她所遭受的一切,就从这个恶奴这里开始,一点一点的讨回来!
刘管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,满脸堆笑,“五小姐是这里唯一的主子,怎么能这样说呢?”
“你只说我说的对不对?”她自是不允许他这样明显的打太极。
“五小姐说的,自然都对。”刘管事的脸也拉了下来,双福也太笨了,竟将夫人给供了出来,就不要怪他保不住她了,不过五小姐也着实太不识好歹了,当着外人的面,这样的让他下不了台面。
“恶奴双福,意图谋害主子性命,还妄图栽赃陷害,待奴才禀明了夫人,再做发落。”
“噫,这样的小事,怎么好意思劳烦二娘呢?双福既然是我的奴婢,自然我就可以作了主的。
不如就打上五十大板如何?”她巧笑倩兮,转盼多情,出口却是这样的不留情面。
就是寻常小厮,犯了错也就只是二十大板以示惩戒,如双福这样,五十大板虽然要不了她的命,却也差不了多少。
双福恶狠狠的看向她,“五小姐你就不害怕夫人找你的麻烦吗!”
刘管事重重的咳了一声,满是指责意味的看向双福,以前觉得这丫头机灵,今日竟然是这样蠢笨。
双福意会,爬到顾华采的身前,扯住她的袖子就道:“五小姐,奴婢知道错了,奴婢不该怀不歹之心,只求五小姐饶过奴婢一条命,奴婢实在是受不住那样重的刑罚,五小姐,求求你……”
她“呀”了一声,顺带着将自己的袖子给抽离出来,“我没想过要你死,还是在你的心里,犯此大错就是该死的?
不过也是,然而我到底良善,不愿太过为难你,死罪可免,活罪却难逃,毕竟你刚刚可是妄图栽赃二娘的!”
双福怔愣了,怎么就成该死了呢?
她却不容她再度开口,话音刚落,顾华采就转过了身,“刘管事,还不去,没的传到了二娘耳边,让她老人家生气。”
刘管事在看清楚了眼下的形势,转忙一笑,让人将双福给带了下去。
她只听着耳边传来双福凄惨的叫声,呼出了一口浊气,在经历了方才一番口舌之争,这时才觉出疲累,脑袋晕晕沉沉的,听觉却异常敏感。
只听见有脚步声越来越近,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近在耳旁,神经不由的紧绷,却是生出了一身冷汗,这样紧张,就是她在面对父亲的时候都不曾生出过。
他只单手挑起她的下颌,她被迫的抬起头来直视着他,见他红唇微启,“五小姐今儿个可是让本王看了一场大戏。”
